第160章

作品:《这剧情不对

    不是风动,是心动。

    自那之后?,陆成业才真的放下了,再见面时,见到那小小的人影,终于不再喊“怀慈”,而是端端正正行了一个佛家礼,第一次喊了他的法号,慧闻。

    再后?来,慧闻大师长大后?,父子间反倒亲近了不少?,陆成业便重新喊起“儿子”了。

    叶宁答得倒也坦诚:“拜干亲的人很多,可这么多人里只出了你小舅舅一个。”

    秦乐舟愣了几秒,反应过来:“…也对?,你要是也觉得起风了,那我哥可能就该哭了。”

    叶宁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你还记得你那条红绳长什么样吗?”秦乐舟又问。

    叶宁摇头:“不记得了。”

    毕竟时间确实太久远了。

    别说红绳上系了什么结,就连系红绳这事,也是后?来第二次系绳的时候,爷爷跟他说的。

    “第二次?”秦乐舟听?见叶宁的话,“你又拜了新的干亲?”

    “不是,还是那座桥,”叶宁说得口有点干,拿过床头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,继续道,“我成年礼那天,爷爷又带我去了一趟,重新系了一条。”

    也是在那天,爷爷说起往事,叶宁才知道他幼年拜干亲那天,在桥上系了一条打着释迦结的红绳,那结还是妈妈亲手打的。

    因?为不知道释迦结长什么样,从桥上回来之后?,他便查阅了资料,这才第一眼认出照片上的吉祥结样式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系两次红绳?是什么特殊的规矩吗?”秦乐舟还是第一次听?到这种说法。

    拜干亲要系绳这事他是知道的,当年小舅舅拜古树就是系红绳烧香烛,礼成。

    但也没听?小舅舅说要系两次。

    叶宁:“第二条红绳是我爷爷让我系的,不算什么仪式。”

    秦乐舟:“?”

    叶宁还记得那天的场景。

    他成年礼那天,安市久违地下了雨,雨不大,他和爷爷各自撑着一柄伞,站在桥头。

    ——“第一次认你祖爷爷,我们在红绳上打了个释迦结,是寓意佛缘,愿你祖爷爷保佑你逢凶化吉,遇难呈祥,平安顺遂长大。”

    ——“红绳结缘。”

    ——“一个结,结的就是因?果。”

    ——“你祖爷爷承了你的因?果,替你挡了病痛,这一次,我们不缠结,只系绳,祝你祖爷爷福生无量。”

    于是,叶宁亲手系上了第二条红绳。

    就如爷爷说的,这次什么结都没有缠,只系了一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红绳。

    事隔经年想起旧事,叶宁恍了一下神,秦乐舟连喊了他两声都没反应过来,直到秦乐舟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
    “想什么呢?喊你两声都没应。”秦乐舟见叶宁的眼神重新有了焦距,连忙开口。

    叶宁低头又喝了一口水,等再开口时,已经敛好心绪:“没。”

    秦乐舟向?来想一出是一出,此时说起干亲的事,好奇心被?勾得厉害,他拍了拍叶宁身前的被?褥,说:“叶宁,那个,哪天你有空,带我去见见你祖爷爷呗,我好奇。”

    叶宁喝水的动作一顿。

    许久,他拧好盖子,声音淡下来:“去不了,太远了。”

    秦乐舟:“远?不在云江吗?”

    叶宁“嗯”了一声:“不在云江。”

    秦乐舟顺口问:“那在哪。”

    叶宁又停顿了许久。

    “我也记不得路了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床头的灯光从叶宁右后?方照过来,他半边身体?都淋着暖色光线,看起来毛茸茸的,但他垂着眼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秦乐舟原本还想再问,可他突然?觉得叶宁此时的神情有些…陌生,他本能地停住这个话头。

    秦乐舟“咳”了一声,想说的话骤然?空了,嘴巴和脑袋都是干瘪的,茫然?之际,一低头,看到手机上那条红绳照片,宛如见到救命稻草。

    “那个,你不是说已经忘了你那条红绳的样子吗?红绳应该都差不多吧,都打着那什么释迦结,那你想看这条红绳的实物吗?”秦乐舟连戳好几下屏幕,“鸣钦哥已经拿着它往医院来了,等他到了,我就拿给你看。”

    秦乐舟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主?意好:“你等着,我现在就去电梯那边蹲鸣钦哥!”

    秦乐舟说风就是雨,叶宁都来不及喊停,秦乐舟已经消失在门口。

    叶宁:“……”

    寿山国际医院离溇山不远,夜晚无人,涂鸣钦车开得很快,不到四十分?钟,他那辆显眼的保时捷911gt3 r-gt就已经停在楼下。

    涂鸣钦拿着那个比他车还贵的紫檀云龙纹木盒,刚从电梯迈出来,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秦乐舟。

    “坐这干嘛。”涂鸣钦问。

    秦乐舟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,卖乖道:“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“太阳打西?边出来了,我什么时候待遇这么好了?”涂鸣钦边说边往陆司淮的房间走?。

    秦乐舟看着涂鸣钦手上的木盒,拉住他:“鸣钦哥,打个商量,叶宁对?这东西?有些好奇,我拿去给他看两眼再还你,行吗。”

    涂鸣钦斜眼觑他:“你打商量的对?象是不是找错了?”

    “叶宁想看,你哥还会不让?”

    涂鸣钦投去怀疑的目光,将秦乐舟从头打量到尾,最终给他脑门来了一下:“自己想看还非要打叶宁的幌子,几岁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