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妈妈,阿泽不和我们一起吃饭?”迟暮跟在徐凝梅身后,这个问题没人回复。

    迎宾人员领着他们进入电梯,巨大的吊灯,奢华的装饰,即便是徐凝梅也免不得有些紧张。

    她叮嘱迟暮,“待会儿嘴巴甜一点,主动喊人,记得多笑笑别总摆脸色,谁又不是欠你的,听见没有。”

    可能是哪里的亲戚吧,迟暮过年时也这样被叮嘱,不过徐凝梅似乎从来没那么紧张。

    电梯缓缓上升,气氛也愈发凝重。

    徐凝梅蹙眉问,“你拎着的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眸子里是纯洁到毫无杂质的开心,迟暮抿唇,眼神亮晶晶地对她说。

    “我之前上班攒了点钱,这是特意给您买的糕点,就是那一款树莓夹心……”

    摆摆手,徐凝梅没接,甚至不打算看看里面的物品。

    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生疏感和训责,“注意你的言行举止,别惹恼了裴少爷。”

    “谁?”

    迟暮不记得家里有姓裴的亲戚。

    严振脸色冷沉看他一眼,骨子里害怕的感觉。

    迟暮蜷了下掌心拎着手里的甜品,没再追问。

    电梯往上,数字由1增加到23,直到抵达顶楼。

    电梯门开,装修风格和一楼完全不同,奢靡到极致。

    迟暮惴惴不安,没忍住问,“妈妈,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吗?”

    不止他有些担忧,连带着徐凝梅似乎也紧张得很。

    她脸上露出个谄媚的笑,对门边的侍者说,“麻烦告诉裴少爷一声,我们来了。”

    侍者目光上下扫视他们三人的衣服穿着,态度淡然。

    “稍等,我现在去通知一下。”

    打开门,透过缝隙看见里面宽敞的布置,奢靡又昂贵。

    至少有数十人以上,不知道在玩什么,极为喧闹,随便丢出来的一只包都价格不菲。

    门口的三人衣服着装普通,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迟暮心里不安感越发强烈,他闻到了烟酒以及香水味,还有奇怪的调笑声,从里面传来。

    “裴少爷,再喝一杯吧。”

    又是这个人,迟暮想问母亲,究竟是要做什么。

    侍者出来,“可以进去了。”

    迟暮退缩到走廊里,敞开的门内看不清是什么场景,灯光过于昏暗。

    夹着颤音,他问,“妈妈,我们不是和亲戚吃饭吗?”

    迟暮抗拒不愿意进去,徐凝梅紧紧拽住他。

    “你听话一点行不行?你叔叔的公司财务问题你又不是没看在眼里。”

    她急切地抓着迟暮的手腕,用力到指甲扎出红印。

    “他头发都快急白了,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位裴少爷帮忙,你只要乖乖和他聊会儿天,好不好?就当帮了你严叔叔的大忙。”

    迟暮被徐凝梅狠狠推进屋里,踩在地毯上差点摔倒。

    他终于看清。

    一群世家公子哥摇晃酒杯,衣衫不整,男女都有,正在蒙着眼玩游戏。

    在人群中央吸睛的红丝绒沙发上,坐着的男人模样矜贵,深蓝的衬衫黑色长裤,绅士得体。

    黑发垂下,戴金丝框眼镜,他面无表情地望着突然被推进来的迟暮。

    那双黑幽幽的眼睛微微眯起也不透光,像蛇类阴暗,……蛰伏。

    “他就是你们要送我的东西?还不错。”

    第24章 他好像无家可归了

    冰凉凉的视线如刀子剐在身上,房间里原本喧闹不息的声响霎时停歇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在望着被忽然推进来的漂亮小男生,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,极尽轻佻。

    徐凝梅讨好地对主位上的男人笑着,温声细语。

    “裴少爷,我们之前打过电话的,就是关于严氏最近的融资问题。”

    裴沐允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,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,淡淡笑着,目光投在迟暮脸上。

    迟暮吓得小腿轻微发抖,他想往后缩又被徐凝梅猛推出去。

    “快喊人啊,刚刚我不是教过你吗?愣着干嘛。”

    数不清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迟暮,本来有轻微社恐的他掌心很快出汗。

    他就是裴沐允?

    迟暮难以置信望着沙发上的男人,原剧情里将主角受囚禁在身边的家伙,裴沐允。

    外貌温和得仿若邻家哥哥,实则内心偏执疯狂,杀人不见血。

    可是,他怎么会和妈妈认识?迟暮想不明白,抿着下唇局促地打招呼。

    “裴少爷你好。”

    来自黑暗中各不相同的审视,漂亮的小家伙如同一件商品,任人打量。

    裴沐允懒散地靠着沙发,脸色温润谦和,幽深眼眸令人心惊胆寒。

    他身边的男生,穿着性感的半透明裸色衬衫,身材清瘦。

    似乎是想要抚摸裴沐允的胸膛,下一秒,被毫不犹豫推开。

    男生跌倒在地,保镖上前将他钳制。

    裴沐允的皮鞋踩在男生的脸上,依旧笑吟吟。

    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,“忘了规矩?那就重学。”

    裴沐允拿着烟深深吸一口,久久才呼出,毫不犹豫把手里的香烟摁在男生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啊!!”

    滚烫的烟头灼烧皮肤,滋滋作响。

    男生喉咙里的叫喊声在裴沐允的眼神下渐渐不敢发出,死死咬住牙。

    他忍痛整个人死死贴在地上,弯腰低头,露出臣服的姿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