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2LOSER

作品:《猛兽隔离区(校园1v1)

    倪亦南面无表情从他旁边擦肩,手腕被攥起,身体被反方向的力道摔进墙角,闭上眼,预感的疼痛没有来袭。

    “阿姨说你今晚在同学家睡。”

    凌恪手背垫在她身后,另一手勾起她下巴,目光锁在她下唇,指腹轻摩裂痕,口吻溢着落寞。

    “哪个同学,嗯?”

    “管你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唇瓣微微带起痒意,倪亦南偏头,颈侧一圈牙印和紧挨着的两个吻痕正好落入凌恪眼底。

    凌恪默了默,手上力道蓦地加重:“倪亦南,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他,在跟他谈恋爱。”

    血腥味涌进唇齿,倪亦南感到痛,口吻轻悠:“如你所见啊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跟我回家。”凌恪拽着她就往外走。

    有风从窗外灌进来,拂去两人衣袖,倪亦南低垂着眼,目光从俩人相触的肌肤往上,停在他腕骨上三寸浅棕色刀疤的位置。

    那是大年初一那天晚上她捅的,当场血流不止染了一地砖,他眉头紧锁,手指都在抖,却只轻飘飘一句:

    “站远点,衣服脏了不赔。”

    宛如一刀刺进棉花里。

    倪亦南并不觉得感动,只觉得被轻蔑。

    变态。

    虚伪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指尖还残存一丝热度,倪亦南把他触碰过的肌肤在衣服上擦了又擦,语气很淡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你回来我就得收铺盖滚蛋吧,你想看这个吗?”

    “还是你还想对我做什么?”

    凌恪:“我没这意思,我下午和阿姨说了我可以睡沙发打地铺,让她别动你房间。”

    “你装什么?演好儿子还是好哥哥?”

    “南南——”

    “凌恪。”倪亦南打断他,字里行间全是疏冷的温度,“你很擅长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,然后在我觉得孤立无援的时候给我一点温暖。”

    “小时候我真的很吃这套,所以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。”

    “但现在不可能了。”

    回忆起一些细碎而柔软的片段,倪亦南吞咽了一下,那些片段被暴雨淋湿,变得虚伪且分文不值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这样想我?”

    凌恪将她逼退到墙角,自若的情绪在瞳孔中迸裂,碎成玻璃渣割划眼球,蒙上一层淡红色的罩子。

    “我对你的好,在你这里全部成了处心积虑,全部成了错误?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了,偏额点点头:“恨我。”

    “恨我没把你当妹妹,还是恨我把你当妹妹?”

    “喜欢和恨都是从这里说出来的。”他想再次去抚摸她的唇瓣,被她偏头躲开,他不容分说地掰过她脑袋,拇指和食指掐在两腮,“倪亦南,你的感情有坚定过吗?”

    他靠得太近。

    再度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,好刺鼻,倪亦南想逃开,可全身都被他桎梏着,有气无力,连发出声音都困难。

    他的手掌用力到两人接触的皮肤双双发白发红,倪亦南看见他逐秒逼近的五官,在她眼中不断放大、清晰。

    “你有坚定过吗。”

    他重复这一句,眼睫轻颤,鼻尖轻蹭她脸颊,用略带酒气的亲吻碾上她唇瓣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嘎吱。

    安全通道的门被推开,重重摔去墙壁,整个楼道都为之震颤。

    背脊传来震感,余光扫去,随着砰一声巨响,米白色地砖淅淅沥沥滴溅起血,眼前的景象彻底乱成一团。

    身体桎梏被解除,倪亦南耸肩被拽去一旁,她眉眼半压,擦掉唇上的湿润,瞳孔中飘浮的情绪有些晦涩。

    可在沉迦宴的视角中,她神色恹恹,忧郁地低垂着眉眼,眼眶还泛着红调,提不起半点精神,整个一失恋受了情伤的状态。

    沉迦宴喉结滚动,转身,楼道登时回荡起拳拳到肉的冲突声,凌恪嘴角很快溢出血,沉迦宴挥拳让他脸上的颜色更鲜艳,随后分神去探倪亦南。

    她神色怔松,淡淡地站在原地,脸上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与担忧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余光闯入一拳。

    沉迦宴条件反射去挡,臂弯在空中滞了0.1秒,垂下,紧接着拳头落下来,重重砸在他侧脸。

    凌恪戴了戒指,一连砸了好几拳,沉迦宴下颌被划出一长条血痕,艳得刺目。

    倪亦南瞳孔骤缩,腿脚先一步有了动作,等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,人已经横在二人中间。

    落到半空的拳头来不及收,就要砸到倪亦南,沉迦宴抬手一把挡住,两股力量在头顶暗自较量。

    倪亦南用力推开凌恪:“你疯够了没啊!”

    “是你疯了。”凌恪深吸一口气,拇指揩掉嘴角的血,向前迈一小步,“你现在脑子不清醒,今天的事我全部不跟你计较,但今晚,我必须带走你。”

    倪亦南盯住他的眼睛,后退。

    凌恪的手掌缓缓伸过来,倪亦南拉住身后人,后退。

    满载攻击讥讽的话语充斥她平常柔软的唇瓣,坚毅、且为他出头的背影就在眼前。

    目光下移,落去俩人相缠的指尖。

    沉迦宴撩起狭长眼尾,近乎挑衅地朝凌恪看去。

    薄唇蠕动,轻又无声。

    “loser。”

    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