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

作品:《将军是株向日葵

    哪里哪里,你可是救了将军的人,谁也做不到你这一点。

    沈清如愣了一下,他以为是戚源和裴与朝说得,不由有几分惊讶,没想到戚源那样沉默的人会将这件事说出来?他以为戚源一定会烂在肚子里呢。

    沈清如只好矜持一笑。

    只是,今日这一别,以后再难相见啊,裴与朝叹息,清如,我说句心里话,将军遇见你是他的幸事。

    沈清如垂下眼睑,淡淡笑了笑,什么幸事不幸事的,只是萍水相逢罢了。

    裴与朝拍了拍沈清如的肩膀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,我也并非想要劝你,只希望你能得到你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
    沈清如眼里的笑意真切了几分,仰头饮了一杯酒,多谢。

    酒宴步入尾声,沈清如已饮了好几杯酒,早就双颊熏红,眼神朦胧。他喝的还是果酒,却已经开始头脑发胀,只摸着墙壁往院子外面走,夜间的冷风吹散了几分酒意。

    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
    你还好吗?

    沈清如转过头,看见燕西,对方的眼里有一分担忧。

    沈清如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,他慢慢扶着墙壁站直了身子,看着天边的弯月。月光撒在他白皙光滑的侧脸上,那双眸里盛满温柔的月光,看着看着竟是有些让人沉醉。

    燕西微微撇开了脸。

    说起来我们才是真的很有缘分,沈清如突然开口,如果不是遇见你,我也不会那么顺利地进京,也不会救出我大哥,更不会现在站在这里。

    不是我,你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。

    沈清如笑了一声,这就是缘分啊,不论好坏的。我相信世间的各种相遇都是有原因的,既然我遇见了你,就说明你是我人生中的一部分,就像天上的星星,你看,每一颗都是有位置的。他们都亮起来的时候,我们才能看见这样美丽的景象。

    燕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星空,半晌,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似得,眼神微动。

    燕西低声道,你在枞阳也要万事小心。

    沈清如嗯了一声,没怎么在意,他感觉有几分晕眩,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。

    月光下的雪地泛着柔光,他慢慢挪向前方,站在一棵树下。

    不知道站了多久,沈清如回头去看,燕西已经不在了。

    他伸出手臂去够树上结冰的雪珠,小心掰断后放在手心里,凉丝丝的。沈清如凑上去舔了一口,雪珠入口即化,划过喉咙带起一丝凉意,对此时酒后有些燥热的沈清如来说仿佛一捧甘泉。

    他又去够另一块雪柱,却突然被人打开了手。

    你怎么还没改掉这个习惯?

    沈清如茫茫然转过头,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,像是戚源。

    手掌被来人攥紧握在了温暖之中,沈清如脑子还没转过来,只傻傻地盯着来人的脸。戚源瞧他一副呆怔的模样,心都要融化了,他将大衣解开,把沈清如塞进怀里,手指轻轻扫开对方头顶的雪粒。

    沈清如窝在他怀里,只觉得双颊的温度更高了,不禁抱怨,好热

    戚源指腹擦过他的脸颊,一抹凉意,沈清如舒服地眯起了眼,见这抹凉意即将消失,他直接抓起戚源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,轻轻蹭了蹭。

    戚源没有动,只是望着沈清如的眼神微微一深。

    沈清如蹭他手掌的模样就像是一只乖巧的猫,睫毛微微颤动,睁开眼睛凝视着他时,那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。戚源屏住了呼吸,稍稍低下头,闻到呼吸间透出的酒香。

    清如他压抑着心底的燥热。

    沈清如眨了眨眼睛。

    戚源深深叹了一口气,你这样我怎么忍得住?

    沈清如眼底的朦胧散了几分,他伸出手去摸戚源的脸,低声喃喃,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见过了?

    指腹感受到的温度在升高,沈清如清醒的意识又沉入了热潮之间,他搂住戚源的脖子,戚源顺从地弯下腰,沈清如歪着头像是在思考,半晌,他踮着脚亲了亲戚源的下唇。

    柔软而干燥的触感,戚源浑身僵住,搂着沈清如腰侧的双臂瞬间收紧,呼吸顿时急促起来。

    沈清如笑了一声,却突然放弃了其他动作,再度钻进戚源的怀里打了个哈欠。

    好困哦。他说。

    戚源在原地站了很久,直到寒风吹散了他心底的燥热,让那几分几乎抑制不住的欲.望平息下去。他无奈地看着怀里似乎已经睡着的人,只得认命地将人拦腰抱起。

    回到房内,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,再盖上被子。

    戚源温柔地凝视着沉睡中的人。

    做个好梦。

    直到房门关上,脚步声渐渐远去,床上本来睡着的人才睁开了眼睛,朦胧的眼里却是几分清醒。

    沈清如静静望着床顶的帘帐,声音轻忽,融入了冰凉的夜色里。

    宜水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以前的戚源: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,不能牵扯太多,会有危险。【我不是宜水】

    现在的沈清如:不能让他知道我知道他的身份,不能牵扯太多,会有危险。【他不是宜水】《$title》作者:$author

    文案:

    $desc

    ☆、阴谋

    翌日,戚源就率领军队从枞阳出发前往京城。

    戚家军回京的消息早就传回了京城,也传入了另一个人的耳中霄阳王。

    既然他没有死,那接下来的计划就更顺利了。

    一方棋盘上黑子白子互相博弈,谋士落下一子,淡淡一笑,王爷可是等久了?

    是啊,霄阳王眼底深沉,当初就不该任由云家三公子逃跑的,谁知道他竟是这个秘密的关键呢。若是当初我就知晓这些秘辛,又何必绕那么大一个圈子?白白等候许久。

    不过如今戚家军遭此一难,正是怨愤迸发之时,是王爷的好时机。

    没错,就看我那好哥哥是不是真的一往情深了。

    他看了眼棋局,手指微微一动,黑子逐渐被白子逼入绝境,谋士微微一叹,眼底却是喜意,王爷棋艺高超,属下不及。

    霄阳王哈哈大笑,走,和本王去看一看抓回来的棋子。

    他走出书房,谋士恭敬地跟在他身后。两人走过廊道,绕进一方黑漆漆的密室,守在密室门前的侍卫见王爷过来,便点亮了烛火。微弱的光亮映出室内一个模糊的身影,霄阳王眯起眼睛。

    一副艳丽无双的容貌慢慢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
    今上如今正值壮年,宫内却没有很多嫔妃,子嗣更是稀少。皇子里年纪最大的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姜辰逸,但是皇帝明显不太喜爱皇后,连带着对嫡长子也没什么感情,即使在前几年封了他太子之位也没给什么实权。

    姜辰逸性情胆小,只养在皇后身边,几乎不出现在朝堂之上,一开始有朝臣上奏折希望皇帝让太子多接触政事历练一下,但后来皇帝震怒处死了好几位谏臣,慢慢地就没人说话了。

    裴与朝在戚源面前将京城之间的事情细细汇报完,只觉得喉咙干哑。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放松对京城的探视,朝堂之上也有他安插的人手,但是因为将军一直专心打仗,他也只能默默等候时机,如今这时机貌似出现了,裴与朝热血沸腾,恨不得让那些暗地里的人手都动作起来。

    戚源听完,又问,霄阳王那边呢?

    霄阳王待在封地并未有其他动作,不过有消息说,最近王爷经常和谋士在书房下棋,似乎在谋划着些什么。

    嗯,多派些人手盯着。

    裴与朝应声。

    霄阳王此人从皇帝登基后就默默无闻,但既然他能从当年的继位之争中完好无损地脱身出来,就说明他不是个等闲之辈,这些年说不定就是在韬光养晦。

    如今外敌平息,内乱就不可避免地露出风声,霄阳王不会坐以待毙的。

    张家如今怎样?戚源问道。

    张家二子已经步入官场,只不过皇帝对张家打压力度太大,即使是张太傅百般为其孙铺路,张知衡的日子也不好过。之前张御史更是被皇帝一顿训斥,还被贬了官职,如今京城的风向开始变了。李家倒是渐渐权势大了起来,只不过李家后继无人,只有李家大小姐,听说李家打算寻人入赘。

    张御史还去过流云寺吗?

    除去月前那次便没有了。

    戚源点点头。这件事后来鹤北就告诉了他,不过戚源并未像他们想象中一般发怒,而是平静地很。张御史以前与戚老将军的关系不错,连带着也很照顾年幼的戚源,老将军逝世之时,张御史去吊唁,还陪了戚源好几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