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含雪 第160节

作品:《春含雪

    虽然这话很古怪,来了青楼,能洁身自好?

    但她看得出对方第一次来。

    眼里很干净,甚至有种过分的平静。

    兴致缺缺,又有些好奇。

    这人若是心软些,那就更好了。

    所以....

    “哎呦。”

    她崴脚了,身体往言似卿这边靠。

    然后几只手同时拽住了她,拽老远了。

    花魁:“.....”

    这些人,有病吧,坏老娘好事。

    身体反应不快的言似卿本来还在看这名满长安甚至天下的第一青楼,慢吞吞回头。

    她看了看要被黑脸的简无良拉开的花魁。

    判断其在樊香楼地位不低。

    “请问,姑娘,您有时间吗?”

    简无良跟周厉:“.....”

    花魁:“?”

    “有有有,非常有!”

    第9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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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言似卿他们是奉旨查案, 也不是做贼,入城是光明正大的。

    所以,宴王府很快就得知了消息。

    但徐君容没想过是蒋嵘这人亲自上门告知的。

    这里是王府,倒是比外院那会....更让他如鱼得水。

    她知道他来的时候, 人已经在屋外了, 下人根本不敢拦。

    对外称病的她当时还在逗着言似卿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小猫咪, 抱在华丽亲昵逗趣,感觉周边过分安静,一抬头就瞧见那巍峨如山的人盯着她。

    徐君容手指曲紧,没有因此放下小猫或者因为紧张而揉捏小猫,而是无意识用漂亮纤柔的手指揉弄它,安抚它比她更明显的畏惧——它喵喵叫了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进来?”

    徐君容寄人篱下,顾虑到言似卿在外面需要宴王府照拂, 于是同意了。

    下人们全退了, 她愣了下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
    徐君容:“王爷来是.....”

    蒋嵘:“借你女儿的动向, 来见你。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在她手指上停留了些许, 自己的手指也莫名摩挲。

    痒痒的。

    都说他蒋嵘出身地位能玩弄世人,但他觉得, 眼前人看似在玩猫。

    其实也在玩人。

    被她玩的话....

    蒋嵘忽然很不自在,越发增添了冷锐的肃然之色。

    徐君容怵他, 耳根子也红, 但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暧昧了,她都快对这人偶尔的直接有抵抗能力了。

    就是纳闷:这人是怎么把年纪一把的男女暧昧说得跟沙场演练的宣言似的?这么梆硬严肃。

    “君君那边还在查案吗?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她在查案?”

    “能拖延这么多日未曾归来,一定是出了一些事,也只有查案了。”

    徐君容面露无奈,却有关切。

    而且, 她心里清楚——她一旦露出这种关心之意,对方就会告知女儿的安危。

    蒋嵘闷了下,不愿意居高临下瞧她,也觉得她这样懒散娇弱的身段,长久抱着胖嘟嘟的猫咪,会很累,于是拉了椅子,在她对面坐下,倒了茶水。

    徐君容也顺势坐了。

    蒋嵘:“她无碍,陛下下放了官权,她能主案调查,目前虽还未找到凶手,但局面还是好的,只是案情未明,但她有大功。”

    就她当前的功劳,就是陛下心思多变,也不好直接下手。

    他很清楚自己这位父亲——名声正义,君权正统,才是其所求。

    等人,这也不是什么坏事。

    毕竟也不能当个明君。

    恐怕言似卿如今能利用的也只有帝王这条软肋了。

    徐君容不管这些弯弯绕绕的,她只要女儿安生无碍。

    “那也挺好的,君君擅长好多事,没有她不会的,就是查案,我弟弟也不如她呢。”

    蒋嵘:“你这又知道了吗?好像这些年没有这方面的情报予你,当然,这责任归咎于你——你甚至不屑多利用我。”

    怎么利用啊?

    每次都纵容你入院,入屋么?

    那时候,她都无法确定自己若是如此会不会因此多别的孩子。

    女子在这一方面实在弱势吃亏。

    徐君容内心腹诽,“我女儿自然是天下第一等一的厉害,君彦那小子最多第二吧。”

    蒋嵘:“我能第几?”

    徐君容顿了下,低头摸猫咪,掩饰了下尴尬,蒋嵘:“你可以撒谎。”

    “我乐意听。”

    徐君容抬头:“那,最厉害的?”

    蒋嵘笑。

    甚至有点不好意思那种,别开眼喝水,但另一只手也把杯子挪到她跟前。

    她看到了很多伤疤跟老茧,思绪有点涣散:他生来金尊玉贵,但也是吃过很多苦的吧,才会处处有棱角,棱角上又似乎有锋利的残缺。

    总让她觉得——这人也是有弱点的,有破绽的。

    至于弱点是破绽是什么,她未曾探究,也不愿去细想。

    蒋嵘细说了案子的事,分尸肢解这些都说了,唯独没说感染之事。

    这事,他都觉得凶险,但那处境,他跟帝王都不可能在短期内赶去。

    身在高位,太多要考虑的,他们甚至得考虑——是否这一局是北逾国布置的,为的是拖垮整个朝廷。

    好在局面迅速好转,现在只剩下抓始作俑者了。

    “樊香楼?”

    “在那种地方安排药人做毒害人,好生歹毒,但死的嫖客不可惜,被此毒祸害的人太无辜。”

    徐君容难掩厌恶。

    “去樊香楼的能是什么正经人。”

    她不提那些女子,但对买卖的买方尤其厌恶。

    她知道根源在哪。

    蒋嵘顿了下,略有戏谑:“你女儿他们现在就去了。”

    徐君容一愣,马上说:“为了查案,如此冒险,我女儿果然英勇无双,大仁大义。”

    蒋嵘笑,“我以为你会责备她不该如此冒险,那边毕竟鱼龙混杂。”

    徐君容:“我自然是不乐意的啊,但孩子已经长大了,做什么自有考量,而且她本心为何一目了然,有什么好责备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希望她在那边能找到有用的线索,而且不会有人为难她。”

    蒋嵘想着:幕后的大老板现在都被你女儿拿捏着了,那樊香楼的人动不了她。

    “她素来聪明绝顶,既然敢去,就是有自信自保的,何况陪着她的还有大理寺少卿跟金吾卫中郎将,能文能武,也有女护卫,不会有事。”

    徐君容这才放心了些,高兴起来又摸摸猫咪。

    “你喜欢猫?”

    徐君容:“嗯?我喜欢可爱的,漂亮的。”

    她没有说什么小动物值得疼爱什么的。

    她的喜欢确实是有条件的。

    像许多庸俗的世人一般无二。

    她看着蒋嵘,“多谢王爷特来告知,不然我都不知君君如今的动向。”

    蒋嵘嗯了一声,看了下天色,“既然你已经开始赶人了,那我等他们在樊香楼的事态结束,我再来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徐君容噎住,悻悻道:“那会君君都回来了,也不用劳累王爷您了。”